第36章 蔣氏的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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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 蔣氏的病
吳英臉色鐵青，步伐也看上去十分的急躁，氣喘籲籲的嘴裏卻還不停的念叨著什麽。
她一到蔣氏家，就連忙推開了門進去，在看到蔣氏躺在沙發上休息時，吳英毫不顧忌的直接沖她而去。
她大聲喊道：“娘！”
吳英這一聲喊，直接讓蔣氏從夢中驚醒，她睜開眼睛略帶哀怨的看了眼吳英。
“你這是有什麽急事啊？”
吳英忍住心裏的怒氣，壓著嗓子說：“娘，我聽說你把麗麗留下的錢都給王嬌了？”
蔣氏沒有說話，只是默默從沙發上坐了起來。
“不是，為什麽呀？”吳英十分不解的問。
“什麽為什麽，她是我閨女，我給她錢幫忙怎麽了？”蔣氏直接反問吳英。
吳英聽到蔣氏這番話倒是楞了一會兒，反應過來後，她直接被氣笑了。
以前王麗在的時候，蔣氏從來沒有在她身上花過錢，而現在卻說王嬌是她的女兒她要幫？
真是可笑啊。
“娘，那我們呢？我們家還有兒子在讀書呢，你怎麽不說幫幫我們啊，娘，我們家只有佳佳一個在掙錢怎麽生活啊。”
吳英說著臉上還帶著幾絲心疼的意味，但她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，她才不是真的心疼王佳，她只是想讓蔣氏可憐她給她錢罷了。
可誰知蔣氏聽完吳英的話只是冷笑一聲，然後一臉嫌棄的看著吳英說：
“哼，你還好意思說啊，你們夫婦有手有腳的天天靠女兒養家還好意思來找我要錢啊，去找個工作吧。”
“你……”吳英被蔣氏一頓批評，心裏不爽極了，但她還是耐著性子，她在蔣氏的沙發旁邊蹲了下來，一臉討好似的看著蔣氏：
“娘啊，那你現在手上還有沒有錢啊？你也知道我和建軍兩個都沒有工作過，找工作也是需要時間的嗎，你可不可以先拿點錢給我們應應急啊？”
聽完這些話，蔣氏原本就陰沈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。
她看著吳英直接罵道：“吳英啊，你真的是貪心不足啊，這麽多年，你從來沒有為家裏掙過錢，地也不種，建國他們還要養著你們家。”
“你啊，快點滾回去找個工作吧，別來煩我。”
蔣氏說完，不耐煩的擺了擺手。
吳英被蔣氏說的臉色鐵青，她站了起來，心裏氣極了。
於是，索性她也開口陰陽道，“是，這人都得自己有能力去掙錢啊，就像你的好女兒王麗和王翠花一樣。”
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娘，你還不知道吧，這王翠花和王麗搞了個刺繡坊，現在老掙錢了，果然啊，王麗離開後過得更好了，怪不得當初她說什麽也要離開。”
吳英故意說完這些話惡心蔣氏後，轉身準備離開。
“等等，你晚上買點藥給我送來，我有點不太舒服。”蔣氏有氣無力的回答。
吳英回頭看了眼蔣氏，她陰狠的目光再次閃過算計，她冷哼一聲徑直離開了。
吳英走後，蔣氏進了房間休息，她在睡夢中突然被驚醒。
醒過來後，蔣氏只覺得胸悶難受的很，她下意識的開口去叫：“麗麗，你把我抽屜裏的藥給我拿來。”
見沒有人回答，蔣氏再次喊道：“麗麗。”
這次喊完，她才突然想起來，王麗已經和她斷絕關系了啊。
蔣氏不知道為什麽，只是覺得心裏空落落的，她起身拿起拐杖出了房間。
來到客廳，她看著靜謐的屋子，心裏說不出來的滋味。
每次她一有什麽不舒服或者什麽事，王麗總是貼心照顧她。
可是，蔣氏總是把這些當成理所當然的東西。
她覺得王麗是自己的孩子，這麽孝順自己是應該的，可是她忘了，再孝順的人也總有一天會被傷透。
而王麗就是被蔣氏傷透了，王麗明明是家裏最小的孩子，可卻從小不爭不搶，而蔣氏也總是當然的忽視她。
想到這裏，蔣氏只覺得難受至極，她不知道自己是後悔了還是什麽，她只是在想如果王麗沒走就好了。
她拿出手機來給吳英打了過去，她現在真的非常的不舒服，她想問問吳英買藥來了沒有。
而這邊，吳英看到來電人後故意不接電話，她悠閑的躺著看著電視。
蔣氏見吳英遲遲不接電話，只能無奈掛掉。
突然，她的目光在電話簿裏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。
在猶豫了好久後，蔣氏還是按下了手機的撥通鍵給王麗打了過去。
可也是在打出去的瞬間，手機沒電直接關機了。
蔣氏嘆了口氣，她捂著胸口，只覺得呼吸不上來。
她踉蹌著走了幾步，想出去叫人，可是就在要走到門口時，她突然摔倒在了地上。
她看著近在矩尺的拐杖，她想拿過來重新站起來，可是實在沒有力氣。
蔣氏痛苦的叫了幾聲後，安靜了下來，也再也沒從地上起來。
……
王翠花處理著廠裏的工作呢，卻突然接到了徐美鳳的電話，在聽徐美鳳說完後，她楞住。
她看向正在工作的王麗，掛斷電話後走了過去。
王麗只是擡頭看了眼王翠花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小姑姑。”王翠花輕聲開口，她猶豫的神色有些為難，“奶奶……她去世了。”
聽到這話，王麗正在弄東西的手頓時僵住。
“聽說是昨晚上不小心摔了，今天早上被發現的時候人都已經涼透了。”王翠花和王麗說著蔣氏去世的原因。
王麗則一直沒有說話，只是靜靜盯著一處地方。
“你，要不要去看看？”王翠花問。
“摔了？吳英呢，她不是經常呆在她身邊照顧她的嘛，她怎麽會摔呢？”王麗有些激動的問著。
“不知道啊。”王翠花如實回答。
王麗冷笑一聲，“肯定是知道王嬌拿走所有錢後，吳英不樂意所以不照顧她了吧。”
王麗心裏熟知每個人的德行，她這說的也倒是沒有錯。
“那，你去嗎？”王翠花再次開口問。
王麗搖頭道：“不去，我們說過此生不再見的。”
說完，王麗低頭繼續工作起來。
王翠花嘆了口氣，她沒有想到王麗會這麽決絕，不過竟然她說不去，她也不好意思強求。
“行吧，那這裏的事你多盯著些，我去了。”
說完，王翠花把手機揣進兜裏離開了。
王麗在王翠花離開後就變得失魂落魄起來，她眼裏泛著淚花嘴唇發紫。
蔣氏離開的突然，但王建國他們還是給了蔣氏一個體面的葬禮，她的葬禮在鎮上的殯儀館裏舉行。
通知到位後，鄰裏鄰居和親戚朋友們都來吊唁蔣氏。
到了第三天，來的人漸漸少了。
晚上，王翠花和徐美鳳守在靈前，她無力的半托著腦袋，眼神困倦。
她看了眼在休息的地方睡的很死的王建軍夫婦心裏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真是懶豬啊，守個靈還要偷懶，二叔怎麽這樣啊，這還是不是他媽媽啊。”王翠花氣的要死，她自己都要累死了，蔣氏的親兒子卻在休息。
“別說了，你二叔二嬸什麽樣我們都知道。”徐美鳳開口道。
王翠花嘆了口氣，然後望了望周圍問：“爸呢，他哪去了？”
“不知道啊，剛才還在這裏呢。”徐美鳳搖頭道。
王翠花看了眼門口，心裏若有所思。
又坐了一會兒，她實在受不了腿太麻了，就出了靈堂。
她走到外面，伸了伸腰。
目光一瞥，王翠花就看到王建國正坐在門口的的椅子上，他手放在腦袋上垂著頭看上去心情很差。
王翠花頓了頓，然後想到，雖然自己很討厭蔣氏，但蔣氏是王建國的母親，母親去世王建國肯定難過的要死。
她心軟的走向王建國，王翠花在王建國面前蹲下，笑著開口：“爸，你是不是累了啊，要累了就去休息吧。”
王建國聽到聲音，擡頭看向王翠花，他笑著搖頭：“不，我不累，我得再陪陪你奶奶。”
“因為等明天之後啊，爸爸就再也沒有媽媽了。”
王建國嘴上是笑著的，可是那笑在王翠花眼裏是那樣的苦澀。
生離死別這件事，是人們一輩子也學不會的話題，誰都知道人固有一死，但等真正到了這天，還是傷心不已。
王翠花覺得嗓子有些發癢，她沒有說話，只是靜靜陪著王建國。
“對了，麗麗，她還是不肯來看一眼娘嗎？”王建國又問。
王翠花輕輕搖頭，王建國眼裏閃過失望。
“沒事，你告訴她，我不會怪她，也跟她說以後啊，不要再避著我了，現在娘不在了，只剩下我們幾個，更要相親相愛啊，都是一家人。”
王翠花從來沒有見過王建國這樣的男人，一個把家庭和親戚關系看的那麽重要的。
其實換個方面來想，王建國也是個非常重感情的人吧。
“走吧，我們進去。”王建國強撐著沈重的身子起來。
王翠花扶著他進了靈堂。
隔天，蔣氏出殯下葬。
一切弄完後，王翠花趕緊回了刺繡坊裏。
她著急的走到廠門口，卻看到呆楞的坐在門口的王麗。
王翠花腳步一頓，然後朝著她走了過去。
她在王麗旁邊坐下：“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啊，不會是在一個人偷偷後悔吧。”
王翠花盡量用著開玩笑的語氣說著，王麗沒有看她，只是開口問：
“下葬完了？”
“嗯，都差不多了。”王翠花也擡頭望著天空說。
“小姑姑，你是不是後悔了，你應該去看看的。”
王麗聽完只是淡淡笑了笑，“我沒有後悔我做過的所有決定，我只是心裏覺得難過，我才26歲就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了。”
王翠花抿著唇，她低著頭不時知道該怎麽安慰王麗。
“她這幾年身體一直不大好我也都知道，只是我沒有想到她會走的那麽突然。我雖然和她斷絕母女關系，但只要她一個電話，我也還是願意回去偶爾看看她，可是她從來沒有聯系過我，她到死都還是不喜歡我。”
王麗語氣平靜的陳述著。
“算了，反正現在她也離開了，我再說這些話也確實沒有任何意思。”
“小姑姑，你不要一直這麽想這件事，有些事得學會放下，或許奶奶她也只是不懂表達自己的情感吧。”
王翠花嘴裏說著自己都不信的話，而她這麽做的原因只不過是想讓王麗心裏舒服一點。
“那天，我走的時候給她磕了三個頭，就當我已經送過她了吧。”
然後，王麗起身，她拍了拍褲子上的灰走進了廠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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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大聲喊道：“娘！”
吳英這一聲喊，直接讓蔣氏從夢中驚醒，她睜開眼睛略帶哀怨的看了眼吳英。
“你這是有什麽急事啊？”
吳英忍住心裏的怒氣，壓著嗓子說：“娘，我聽說你把麗麗留下的錢都給王嬌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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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，為什麽呀？”吳英十分不解的問。
“什麽為什麽，她是我閨女，我給她錢幫忙怎麽了？”蔣氏直接反問吳英。
吳英聽到蔣氏這番話倒是楞了一會兒，反應過來後，她直接被氣笑了。
以前王麗在的時候，蔣氏從來沒有在她身上花過錢，而現在卻說王嬌是她的女兒她要幫？
真是可笑啊。
“娘，那我們呢？我們家還有兒子在讀書呢，你怎麽不說幫幫我們啊，娘，我們家只有佳佳一個在掙錢怎麽生活啊。”
吳英說著臉上還帶著幾絲心疼的意味，但她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，她才不是真的心疼王佳，她只是想讓蔣氏可憐她給她錢罷了。
可誰知蔣氏聽完吳英的話只是冷笑一聲，然後一臉嫌棄的看著吳英說：
“哼，你還好意思說啊，你們夫婦有手有腳的天天靠女兒養家還好意思來找我要錢啊，去找個工作吧。”
“你……”吳英被蔣氏一頓批評，心裏不爽極了，但她還是耐著性子，她在蔣氏的沙發旁邊蹲了下來，一臉討好似的看著蔣氏：
“娘啊，那你現在手上還有沒有錢啊？你也知道我和建軍兩個都沒有工作過，找工作也是需要時間的嗎，你可不可以先拿點錢給我們應應急啊？”
聽完這些話，蔣氏原本就陰沈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。
她看著吳英直接罵道：“吳英啊，你真的是貪心不足啊，這麽多年，你從來沒有為家裏掙過錢，地也不種，建國他們還要養著你們家。”
“你啊，快點滾回去找個工作吧，別來煩我。”
蔣氏說完，不耐煩的擺了擺手。
吳英被蔣氏說的臉色鐵青，她站了起來，心裏氣極了。
於是，索性她也開口陰陽道，“是，這人都得自己有能力去掙錢啊，就像你的好女兒王麗和王翠花一樣。”
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娘，你還不知道吧，這王翠花和王麗搞了個刺繡坊，現在老掙錢了，果然啊，王麗離開後過得更好了，怪不得當初她說什麽也要離開。”
吳英故意說完這些話惡心蔣氏後，轉身準備離開。
“等等，你晚上買點藥給我送來，我有點不太舒服。”蔣氏有氣無力的回答。
吳英回頭看了眼蔣氏，她陰狠的目光再次閃過算計，她冷哼一聲徑直離開了。
吳英走後，蔣氏進了房間休息，她在睡夢中突然被驚醒。
醒過來後，蔣氏只覺得胸悶難受的很，她下意識的開口去叫：“麗麗，你把我抽屜裏的藥給我拿來。”
見沒有人回答，蔣氏再次喊道：“麗麗。”
這次喊完，她才突然想起來，王麗已經和她斷絕關系了啊。
蔣氏不知道為什麽，只是覺得心裏空落落的，她起身拿起拐杖出了房間。
來到客廳，她看著靜謐的屋子，心裏說不出來的滋味。
每次她一有什麽不舒服或者什麽事，王麗總是貼心照顧她。
可是，蔣氏總是把這些當成理所當然的東西。
她覺得王麗是自己的孩子，這麽孝順自己是應該的，可是她忘了，再孝順的人也總有一天會被傷透。
而王麗就是被蔣氏傷透了，王麗明明是家裏最小的孩子，可卻從小不爭不搶，而蔣氏也總是當然的忽視她。
想到這裏，蔣氏只覺得難受至極，她不知道自己是後悔了還是什麽，她只是在想如果王麗沒走就好了。
她拿出手機來給吳英打了過去，她現在真的非常的不舒服，她想問問吳英買藥來了沒有。
而這邊，吳英看到來電人後故意不接電話，她悠閑的躺著看著電視。
蔣氏見吳英遲遲不接電話，只能無奈掛掉。
突然，她的目光在電話簿裏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。
在猶豫了好久後，蔣氏還是按下了手機的撥通鍵給王麗打了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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蔣氏嘆了口氣，她捂著胸口，只覺得呼吸不上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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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著近在矩尺的拐杖，她想拿過來重新站起來，可是實在沒有力氣。
蔣氏痛苦的叫了幾聲後，安靜了下來，也再也沒從地上起來。
……
王翠花處理著廠裏的工作呢，卻突然接到了徐美鳳的電話，在聽徐美鳳說完後，她楞住。
她看向正在工作的王麗，掛斷電話後走了過去。
王麗只是擡頭看了眼王翠花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小姑姑。”王翠花輕聲開口，她猶豫的神色有些為難，“奶奶……她去世了。”
聽到這話，王麗正在弄東西的手頓時僵住。
“聽說是昨晚上不小心摔了，今天早上被發現的時候人都已經涼透了。”王翠花和王麗說著蔣氏去世的原因。
王麗則一直沒有說話，只是靜靜盯著一處地方。
“你，要不要去看看？”王翠花問。
“摔了？吳英呢，她不是經常呆在她身邊照顧她的嘛，她怎麽會摔呢？”王麗有些激動的問著。
“不知道啊。”王翠花如實回答。
王麗冷笑一聲，“肯定是知道王嬌拿走所有錢後，吳英不樂意所以不照顧她了吧。”
王麗心裏熟知每個人的德行，她這說的也倒是沒有錯。
“那，你去嗎？”王翠花再次開口問。
王麗搖頭道：“不去，我們說過此生不再見的。”
說完，王麗低頭繼續工作起來。
王翠花嘆了口氣，她沒有想到王麗會這麽決絕，不過竟然她說不去，她也不好意思強求。
“行吧，那這裏的事你多盯著些，我去了。”
說完，王翠花把手機揣進兜裏離開了。
王麗在王翠花離開後就變得失魂落魄起來，她眼裏泛著淚花嘴唇發紫。
蔣氏離開的突然，但王建國他們還是給了蔣氏一個體面的葬禮，她的葬禮在鎮上的殯儀館裏舉行。
通知到位後，鄰裏鄰居和親戚朋友們都來吊唁蔣氏。
到了第三天，來的人漸漸少了。
晚上，王翠花和徐美鳳守在靈前，她無力的半托著腦袋，眼神困倦。
她看了眼在休息的地方睡的很死的王建軍夫婦心裏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真是懶豬啊，守個靈還要偷懶，二叔怎麽這樣啊，這還是不是他媽媽啊。”王翠花氣的要死，她自己都要累死了，蔣氏的親兒子卻在休息。
“別說了，你二叔二嬸什麽樣我們都知道。”徐美鳳開口道。
王翠花嘆了口氣，然後望了望周圍問：“爸呢，他哪去了？”
“不知道啊，剛才還在這裏呢。”徐美鳳搖頭道。
王翠花看了眼門口，心裏若有所思。
又坐了一會兒，她實在受不了腿太麻了，就出了靈堂。
她走到外面，伸了伸腰。
目光一瞥，王翠花就看到王建國正坐在門口的的椅子上，他手放在腦袋上垂著頭看上去心情很差。
王翠花頓了頓，然後想到，雖然自己很討厭蔣氏，但蔣氏是王建國的母親，母親去世王建國肯定難過的要死。
她心軟的走向王建國，王翠花在王建國面前蹲下，笑著開口：“爸，你是不是累了啊，要累了就去休息吧。”
王建國聽到聲音，擡頭看向王翠花，他笑著搖頭：“不，我不累，我得再陪陪你奶奶。”
“因為等明天之後啊，爸爸就再也沒有媽媽了。”
王建國嘴上是笑著的，可是那笑在王翠花眼裏是那樣的苦澀。
生離死別這件事，是人們一輩子也學不會的話題，誰都知道人固有一死，但等真正到了這天，還是傷心不已。
王翠花覺得嗓子有些發癢，她沒有說話，只是靜靜陪著王建國。
“對了，麗麗，她還是不肯來看一眼娘嗎？”王建國又問。
王翠花輕輕搖頭，王建國眼裏閃過失望。
“沒事，你告訴她，我不會怪她，也跟她說以後啊，不要再避著我了，現在娘不在了，只剩下我們幾個，更要相親相愛啊，都是一家人。”
王翠花從來沒有見過王建國這樣的男人，一個把家庭和親戚關系看的那麽重要的。
其實換個方面來想，王建國也是個非常重感情的人吧。
“走吧，我們進去。”王建國強撐著沈重的身子起來。
王翠花扶著他進了靈堂。
隔天，蔣氏出殯下葬。
一切弄完後，王翠花趕緊回了刺繡坊裏。
她著急的走到廠門口，卻看到呆楞的坐在門口的王麗。
王翠花腳步一頓，然後朝著她走了過去。
她在王麗旁邊坐下：“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啊，不會是在一個人偷偷後悔吧。”
王翠花盡量用著開玩笑的語氣說著，王麗沒有看她，只是開口問：
“下葬完了？”
“嗯，都差不多了。”王翠花也擡頭望著天空說。
“小姑姑，你是不是後悔了，你應該去看看的。”
王麗聽完只是淡淡笑了笑，“我沒有後悔我做過的所有決定，我只是心裏覺得難過，我才26歲就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了。”
王翠花抿著唇，她低著頭不時知道該怎麽安慰王麗。
“她這幾年身體一直不大好我也都知道，只是我沒有想到她會走的那麽突然。我雖然和她斷絕母女關系，但只要她一個電話，我也還是願意回去偶爾看看她，可是她從來沒有聯系過我，她到死都還是不喜歡我。”
王麗語氣平靜的陳述著。
“算了，反正現在她也離開了，我再說這些話也確實沒有任何意思。”
“小姑姑，你不要一直這麽想這件事，有些事得學會放下，或許奶奶她也只是不懂表達自己的情感吧。”
王翠花嘴裏說著自己都不信的話，而她這麽做的原因只不過是想讓王麗心裏舒服一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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